“你的名字叫什么?”
身穿黑色礼服的男人走在前面为贝诺斯带路,与他的同伴一样用着非常沙哑的声音告诉了贝诺斯他的名字。
“特雷亚,既然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,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呢?”
“我的名字叫贝诺斯,如你所见是一名真正的魔女”
“你看起来很年轻啊,能容许我询问你的年龄吗?”
“外表看起来我可能显得比较年轻,但其实我已经24岁了,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”
特雷亚似乎很惊讶,连沙哑的声音中都带着惊讶与难以置信,这个尚且面庞还带着一丝稚嫩的女孩,实际年龄竟然已经24岁了。
伊奇跟在二人后面,微笑着掩盖内心的想法。
24岁?明明才16岁,就算是虚报的年龄,也报过太多了吧,而且还自己夸自己真是个脸皮厚的女人。
行走在城市中,一座巨大的雕像非常显眼,三角帽、扫帚、魔杖有着这些要素。
毫无疑问,那座巨大的雕像就是为某位魔女而建的雕像,虽然高度不及高墙,但是其精致的工艺依旧让伊奇叹为观止。
到底是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,令无脸之国里人们竟为她建造了如此壮观的雕像。
“这样啊,真是失礼了,我竟然以貌取人”
“没什么见过我的大部分人都会对我的年龄产生错误的判断,毕竟我的外表确实太显年轻了,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”
然后贝诺斯发出自满的笑声,老实说真是很难听的笑声,就像是马的啼叫般粗犷。
“喂,伊奇你在想什么很没礼貌的话吧?”
“没……没有”
“犹豫的语气,我只是随口一说想耍耍你而已,竟然被我说中了,你还真是好懂呢,算了,等到了旅馆再惩罚你吧”
可怕的女人,这就是女人特有的直觉吗?或者第六感之类的。
走上一个斜坡,伊奇已经能够看到不远之处的旅馆了。
那座旅馆是建在斜坡顶端的建筑,外面被一层可能是黑漆的东西覆盖,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黑炭,有种不舒服的感觉。
窗户上有好几个无脸人在看着走向旅馆的三人,可能是对有脸之人的好奇,毕竟像我和贝诺斯这种有脸的人,在这个国家是极其少见的。
因为是斜坡看似旅馆已经近在咫尺了,实际上则还有相当一段距离,途中特雷亚向贝诺斯讲起了旅馆的过往,同时也是无脸之国的历史。
“这里曾经是一座小山,184年前当时的富商们看中了这里的低价地皮,于是将这里买下来建了这座旅馆,那时候我们还是广义上的正常的人类,我们还没有失去脸,不过富商们没有想到旅馆很快就变得冷清了”
“旅馆变得冷清的原因是什么?”
“因为旅馆建成20年后,也就是164年前,一场恐怖的传染病突然爆发了,没有任何征兆,半年后有超过4分之3的国民在传染病的肆虐下死去了,而且染上传染病的人脸上都会长满脓包,让感染的人痛苦的死去”
说到这里特雷亚的语气也变得凝重,对于他来说,同时也是对于这个国家来说,那都是一场如噩梦般的灾难。
“那时爆发的传染病没有治疗的方法吗?”
“没有,当时医生们对这种奇怪的疾病束手无策,只要被感染四天之内就会死去,大街上的尸体没有人去埋葬,而公共墓地早已被灰色的墓碑插满,恐惧中的人们失去了希望,这个国家即将死去”
斜坡与旅馆之间的路程已经过半,原先还有着正常泥土颜色的地面,此时也变成与旅馆外面相同的黑色,就像被涂上了黑色的漆。
连三人脚下的影子也仿佛与地面融为一体,让人难以分辨出二者,伊奇有些累了,他混乱的呼吸就能证明这一点,毕竟他的体力本来就很差。
一百多年前的那场突然爆发的传染病,与现在无脸之国的现状一定有关联,贝诺斯明白这一点。
“那么为什么这个国家却至今还存在着”
“绝望笼罩着整个国家,人们放弃了对明天的渴望,直到一名过路的魔女来到这个国家,一切都改变了”
一切都改变了,什么意思?那名路过的魔女一定做了什么改变这个国家的事情,或许也与现在这个国家的名字无脸之国的由来,有着紧密的联系。
“那名路过的魔女做了什么吗?”
“那名路过的魔女给了绝望中的人们一个选择,是选择痛苦的死去,还是选择活下去,但是后者需要付出代价”
“代价,是脸吗?”
特雷亚停顿了几秒。
“没错,代价就是失去脸,这个能微笑、能哭泣、也能做出各种各样表情,身体的重要部分”
贝诺斯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,她也不是那种无情的冷血生物。
尽管对于伊奇来说她是很过分的人,因为她剥夺了伊奇的自由,让伊奇变成了她发泄虐待欲望的工具,就算是有着诅咒这个因素存在,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。
“你们的选择肯定是后者吧”
“是的,所以这个国家才被称作无脸之国,但是我们并不后悔,也没有对那位魔女产生怨恨”
“你们做出选择后,那位魔女拯救了这个国家吗?”
”当然,那位魔女给了我们一个箱子,里面装满了黑色的药丸,吃下去后传染病就神奇的消失了,而且身体也永远不会生病了,虽然作为代价会失去脸”
“可是只有一箱的话,足够让整个国家的人都吃下这种药吗?”
“这个不用担心,就算把里面的药都拿出来,只要合上,再打开的时候里面就又会充满黑色的药丸,很神奇吧,顺带一提这种药其实在某种意义上,改造了我们”
贝诺斯看了一眼特雷亚模糊不清的脸,如果是不知情的人,恐怕会把特雷亚当成是一个恐怖的怪物。
“也就是说在某种意义上,你们已经不是与人类相同的存在了”
“差不多吧,尽管有些差异,但是我依旧将自己视为人类,这个国家里的所有人也都和我抱着同样的想法,在大家心里人类与我们除了脸的不同,在其他地方都是相同的”
终于旅馆已经到了,到达旅馆前的伊奇已经是大汗淋漓的模样了,贝诺斯虽然没有像伊奇一样气喘吁吁,但从红色的脸颊和混乱的呼吸来看,她也有些累了。
特雷亚伸出手,指向那座屹立在城市中心的雕像。
“这个国家从来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,对那位路过的魔女的感谢,用我们为她制造的雕像,能够为此做出证明”
“雕像中的那位魔女真是美丽啊,想必当初的她一定比这雕像更加美丽动人吧”
“那是肯定的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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